2020年8月28日 星期五

[WoD] 高校反恐 - (1)

   20xx年10月2日。 神山高校在秋季中即將迎來第二學期的期中考,還有兩週就要展開為期三天的期中考,儘管是這所不平凡的學校,學生們也不遊得開始為考試而緊張──才怪,那只有少部分的人而已。

  大多數的人依然專注在他們熱愛的社團活動與非正規活動中,反而因為考試的逼近,在學校裡作怪的人越來越多了,這也是神山高校的傳統。 每次逼近重要考試時,神山高校校園反恐隊就會把每晚留下來值班留守的成員增加到兩名,以維持校園秩序避免有人在入夜後的學校裡作怪。


  今天,輪到社團裡最安靜的兩個人值班了──每天窩在角落盯著電腦螢幕的竹之峰白羽,以及負責書記紀錄而且因為體弱多病所以常常請假的高橋鈴。

  竹之峰白羽今天頂著金色妹妹頭的假髮,在鬢髮和瀏海的修飾之下露出精緻可愛的鵝蛋臉。他穿著黑底藍邊水手服,搭配胸口系著紅色的大大蝴蝶結,簡直漫畫中常見的女高中生造型。高橋鈴則是將黑色長髮綁成兩條辮子,瀏海長到幾乎要把眼睛蓋住,戴著黑色粗框眼鏡跟黑色口罩

  「抱歉,今天本來應該是小光和茶茶子負責值班。」 隊長藤原繪理苦笑著對兩人道歉。

  她是藤原家族的大小姐,如今三年級。 和前任學生會會長在他們一年級時一起說服學校創立了反恐隊。 是個個性颯爽且能力極強的學姊,只不過升上三年級後除去課業外還必須常常參加家族的應酬而忙碌。

   「但是小光跑去參加什麼深山LARP,還沒回學校,真不知道他們社團怎麼成功集體請假的?」

  藤原口中的小光是早霧光,反恐隊中的二年級組,是個相當高調且耀眼的人,常常穿著彷彿戲劇社的道具服,腰際配著西洋劍,相當有人氣的帥哥系少女。 是戲劇社和LARP社的活躍人物。 一直都很積極參加反恐隊的活動,只是這次跑到深山去參加LARP活動而不在學校。

  「另外,茶茶子也臨時有事。」 藤原學姊邊說邊看向正要離開隊辦的漂亮女孩。

  一頭微捲長髮的茶茶子聽到學姊提到自己的名字後立刻轉過身,睜大眼睛露出愧疚又無辜的表情,雙手合十對白羽和鈴道歉:「抱歉啦~~~朋友那邊的聯誼活動說無論如何要我一定要出席,我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但她們說缺一個人要我去支援,否則就要跟我絕交,我也很無奈。總之今天就先拜託你們了,下次一定會補償你們的喔~~~!」

  鈴無言的看了一眼茶茶子就低頭繼續看手上的小說,戴著口罩的她看不出表情。

  「嗯……」白羽從面前那兩排螢幕後面探出半個頭,打量了一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茶茶子和學姊。

  「嗯。」他對學姊點點頭,稍微揮了個手。

  「我家今天有個必須出席的會議,家裡似乎打算介紹我跟某個政治家的兒子認識。」 藤原學姊嘆了口氣。

  「你們自己小心點,大考前幾週總是容易逼出一些怪人。特別是白羽你要盯好螢幕。」 她要走之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喔對了,小鈴。宇仁那小子要我跟你說一聲,今天值班結束回家前去學生會室一趟,好像是之前我們交上去的活動紀錄有些問題要跟你確認。」

  鈴有些明顯的僵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白羽從螢幕後面伸出了一個ok的手勢。 

  藤原把話交代下去後又替兩人點了晚餐的外賣,就在茶茶子之後離開了。


  反恐隊的辦公室在社團活動大樓的最高層,三樓,就在行政大樓的隔壁,位處校園中央附近,鄰近操場與教學大樓。

  兩人用過晚餐後天色也漸漸暗了,校園內的照明燈自動亮起,操場上還有許多體育系社團正在訓練。

  剛吃完晚餐兩人又各自投入自己的世界,一個埋首書本一個緊盯螢幕。

  突然,白羽忽然發現一件不太對勁的事情。在教學一棟裡,一樓走廊上有一道蒼白的身影快速飄過了數台監視器的範圍。

  還沒等他看清楚那個人影,卻發現那道白色的影子已經來到二樓又從二樓走廊微弱的燈光下一晃而過。

  「高橋,教學樓有奇怪的白色傢伙。」白羽出聲說,一邊操作電腦讓那一帶的監視器轉向人影經過的周邊,並且把剛才拍到的那一小段畫面拉到獨立的螢幕上仔細檢視。

  「他移動速度太快了。剛才已經從一樓飄到二樓。」

  鈴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回頭看向螢幕後的白羽,等著他的下一段話。

  白色的人影如鬼魅般在監視器下一閃而過。 隨即又失去了蹤影,無論白羽怎麼操作都找不到那個影子。

  「搞什麼……」白羽嘖了一聲,拿起手機隨便揮了一下,然後一手戴上耳機一手開始俐落地打字調監視器:「你去看一下,我會跟你說他跑到哪了。」

  鈴瞪大了眼睛,猶豫了一下子才發出模糊的聲音回答:「……我只是來負責記錄的……」

  「我也不是來跑腿的啊。」白羽一臉厭世,試圖放大剛才拍到影子的畫面,看有沒有比較清晰的影像。

  鈴又低頭繼續看書,聲音依舊小聲而模糊:「那就不要管了……」

  白羽將攝影機轉到3樓,忽然看見有一男一女慌張的從1年C班的教室裡逃出來,那沒命逃跑的模樣顯然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白羽只好展現高超的微操技巧控制攝影機看那對男女的狀況,並且讓另一架攝影機轉向拍攝1年C班的教室。

  鈴則是又沉浸到小說的世界裡。

  白羽看見二年級的教室裡果然又隱約能看到那詭異的白色影子。那一男一女則是慌亂的連書包都沒拿就衝出了教學大樓往校門口跑去。


  就在這時,隊辦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

  「嘿!庶民們,晚上好啊!」反恐隊一年級成員橘清人現身了,他穿著一身訂製的制服,看起來明明跟普通制服沒差太多但是作工和用料卻天差地遠,據說他刻意要求要用百萬級別的作工與布料做出跟普通校服乍看之下沒有區別的成品。

  「藤原學姊打電話拜託我來看看你們,感恩吧,庶民們!」他加入反恐隊的理由也很簡單,儘管他本人沒說過,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暗戀藤原學姊。

  鈴頭也不抬的繼續看書,默默的翻了下頁。

  「你來得正好,去教學樓看一下,有狀況發生。」面對男性成員,白羽毫不客氣地浪費那張漂亮臉蛋粗著嗓子說話。這次沒等到回應,他已經先從電腦撥了電話給清人了。

  「保持聯絡啊,別斷通話。」

   「欸欸欸?我才剛來你就指使本少爺去跑腿?」 橘少爺顯然對自己受到的待遇很不滿。

   「什麼狀況啊,說清楚點。哪一棟教學樓?」 但他邊抱怨還是一邊拿出櫃子裡的臂章戴好。

  「一棟的二樓,一年C班那邊。」白羽瞥了眼螢幕:「有個白色的影子,快去,他跑很快。啊你耳機戴好,用手拿太不方便了。」 

  鈴又翻過了一頁,雖然看似不在意卻還是默默的豎起耳朵聽起他們的對話。

  「白色的影子……」 正要出門的清人頓了一下,轉頭問:「那啥,就我一個人去?如、如果是什麼靈異的東西怎麼辦?」

  「你問高橋要不要陪你,總得有人看監視器吧。」白羽縮回螢幕後面講著幹話,一邊劈哩啪啦地敲鍵盤調監視器兼裝忙:「放心啦,拍得到的都不是鬼。」

  鈴沉默了一陣子,終於像是死心了一樣放下書,拿起手電筒站到清人旁邊。

  高橋和清人一起戴上臂章又戴好了攝像頭後就準備出發了。清人一臉感動地看著高橋,似乎沒想到對方真的願意陪自己行動。

  「謝謝你高橋,我之前都誤會你了!」 橘少爺感動落淚。

  鈴依舊一言不發,低著頭等待橘清人出發。白羽則在隊辦繼續監視。

  兩人離開隊辦前往教學大樓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今天學校內的照明燈比以往還要昏暗不少。

  橘似乎很緊張,走路的步伐都變得很僵硬。幸運的是兩人在進入教學大樓一棟前遇到了從大門那邊過來的警衛。

  「啊,你們是反恐隊的吧?」健壯的中年警衛說道:「剛剛有一對學生情侶跑到我那邊說有奇怪的影子跑到他們教室去,我是打算去看看狀況,那兩人現在在警衛室休息,不如我們一起上去?」

  鈴看了一眼警衛,又看了一眼橘少爺,輕飄飄地小聲說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鈴轉身就要回到隊辦。

  「一年C班的田邊中人和白川及子,都是書法社。」白羽從電話裡補充。

  「高橋……」 橘難以置信地看著鈴,但少爺的自尊也無法讓他做出抓著高橋不放的舉動,只能眼睜睜目送鈴離開。 連警衛都有點困惑的地睜大了眼,看著嬌小的少女默默離開。


  此時白羽正繼續透過監視器看著清人和警衛伯伯一起走入教學大樓內。

  現在其他監視器都暫時沒有看到那個白色的影子了,但很明顯能注意到教學大樓內的照明燈都變得有些奇怪,反覆地一明一滅。

  「怎、怎麼回事啊?!」 橘看著反覆明滅的燈光害怕地尖聲叫道,連警衛伯伯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可是就在這時,白羽還來不及說什麼,就忽然看見自己螢幕上的所有監視畫面,包括少爺身上的針孔攝影機都瞬間變成一片漆黑,然後浮現出一個血紅色的笑臉……有人駭入了隊辦的電腦!

  「啊!?」白羽先是拔高了音量:「你們注意點,有人駭我們……」

  他的聲音淹沒在劈哩啪啦的鍵盤敲打聲裡面,同時還隱約傳來「有種啊,放馬過來……」之類帶著莫名其妙冷笑的中二發言。

  白羽拼命想要搶回攝影機的控制權,但是對方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張血紅色的笑臉越來越血腥猙獰,電話裡橘焦急的催促道:「竹之峰!你還在嗎?快告訴我你在監視器上有沒有發現什麼?」

  「我畫面被妨礙了,你現場看到什麼?」白羽焦躁地回答一邊繼續爭奪電腦控制權。

  「什麼?有人駭進我們的電腦?怎麼回事啊!」 橘聽起來更慌亂了,開始不斷追問,高亢的語調對白羽造成了不小的干擾。 同時間白羽雖然成功制止了對方進一步入侵自己的電腦,可是依然沒能完全奪回攝影機的畫面,只是讓那血紅色的笑臉變淡,螢幕開始出現灰白的雜訊。

  「閉嘴讓我專心!你注意現場狀況,現場沒事就去看一下高橋!」白羽飛快地回應,他瞪著眼前那排笑臉,傳到清人那裡的自言自語已經不知道是哪部作品抄來的臺詞了:「這裡可是我的聖地……想搶沒那麼簡單!」

  竹之峰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舞動,鍵盤敲擊聲響徹整間辦公室,在一串奮力地抵抗後終於奪回了八成以上的攝影機畫面,只剩下兩棟教學樓少數的畫面還沒拿回,奇怪的是橘那邊的攝像頭理論上應該已經恢復正常了,可是卻還是一片漆黑,似乎是針孔攝影機損毀了?更糟的是電話也掛斷了,橘那邊可能真的遇到些事情了。

  白羽目光掃過那搶回來的八成視野,大約兩秒的猶豫之間腦中閃過了各種漫畫中趕不及的黑畫面。他皺著眉頭,暫且先維持住搶回來的部分,操控教室附近在掌控下的鏡頭轉向橘應該在的地方。

  鏡頭上,三樓教室那邊看到在走廊的角落,橘清人不知為何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警衛正在對兩名學生破口大罵,讓人搞不懂剛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就在白羽尋找清人的當口,另一端的駭客卻又開始進攻,攝影機又有半數被奪走,對方無差別的掠奪各處的攝影機,目的至今不明。同時白羽也注意到了敵人到目前為止都是在專注妨礙他觀察攝影機,而不是真的要入侵他的電腦奪取資料。

  注意到這點的白羽覺得對方更加不能原諒了。他抽出空檔撥號給高橋,看橘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樣子,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監視器的掌控。

  雙方又僵持了一段時間後,白羽總算成功奪回攝像頭的控制權。 只不過他明顯感覺得到是對方主動放棄的……更讓人火大的是,螢幕在恢復正常前的最後一秒還閃過一行嘲弄的字句:還得加油喔,小弟弟。

  這時白羽的手機傳來高橋的簡訊:我回家了。

  「啊?」白羽在螢幕前扯出一個怨婦般的難看笑容。

  「真敢說啊,哪裡來的死老太婆……」他一邊毫無理由地把對手當作女的碎碎念了句,一邊掛了高橋那裡的的電話改打橘的電話,等著警衛那邊注意到鈴聲。 

  警衛接了電話,從他的解釋中白羽得知原來那個白影是學校一個非正規社團「虛假靈異事件捏造社」的社團活動產物。

  橘被嚇暈了後,他們發現事情鬧大了,才趕快出來道歉,警衛已經記住那些人的學號明天會提交給反恐隊,現在正帶小少爺去醫護室。

  白羽請警衛不要掛斷,前往醫護室後把電話交給醫護室的人顧。

  「醫師,橘的狀況怎麼樣?」電話交接後,白羽問:「只是被嚇到?有沒有其他問題?」

  「嗯,只是被嚇到呢。」 醫師回答:「純粹是……被嚇壞了,你放心,他沒有受傷也沒有其他異常,大概是大腦因為過度恐懼而斷線,醒來後就沒事了。」

  「……一般會嚇得這麼嚴重?」

  「雖然不常見但不是沒可能。」 醫生回答得都有點尷尬:「也許是這位同學恰好對幽靈、鬼魂之類的就比較敏感,所以神經過度緊繃。」

  「嗯……好吧。」白羽說:「他巡邏的時候以防萬一有帶著攝影機,麻煩幫我暫時收著,離開學校前我會去拿。」

  「好。」 醫生說:「不過這位同學身上的攝影機好像在他昏倒的時候摔掉了,而且剛好被他整個身子壓住,鏡頭看來是壞了。」

  「沒關係,至少要有個屍體讓我們報銷。」白羽隨口編了個理由。

  「好。」 醫生答應了。 

  接著白羽開始把今天晚上這段過程的影片和程式碼等等都記錄下來備份到獨立的外接硬碟,想嘗試追蹤或分析出對方的一些資訊。

  足足兩小時過後,白羽清理了對方埋入的病毒,並且確認了剛才交鋒時對方人應該就在學校裡面,透過學校的網路入侵隊辦的電腦,手法相當高明,恐怕如果不是校外人士,那也肯定是電腦資訊相關社團的優秀社員或是老師在搞鬼。

  但線索僅止於此,神山高校的學生們即將迎向明天。



  20xx年10月3日,週二。

  神山高校在秋季中即將迎來第二學期的期中考,還有兩週就要展開為期三天的期中考,儘管是這所不平凡的學校,學生們也不遊得開始為考試而緊張──才怪,那只有少部分的人而已。

  剛參加完山中小屋LARP活動的早霧光從山裡返回,正式回歸學校課程,在上學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另外兩名反恐隊的夥伴,竹之峰白羽和高橋鈴。

  白羽沒頭沒尾的丟出一句:「一年級的田邊中人和白川吉子,你們認識嗎?書法社的。」

  鈴直接搖了搖頭。

  「兩位早安,在歷經了各種磨難之後,能再見到熟識的臉龐真是太好了,這大概就是光明吧。」光一隻手往上伸往前方,用感嘆調的語氣說著:「不,那兩位我都不認識,難道又是新的冒險嗎?」

  順帶一提,光身上雖然穿著制服,但不知為何披著一條有點舊舊的兜帽。

  白羽用一種「你在公三小」的眼神看著早霧光。

  「一點也不光明,昨天我們被攻擊了。」白羽說:「這兩個人——可能只是路過而已,但總之有目擊到一小部分吧。」

  鈴肉眼可見地離光遠了一點,依舊不發一語。

  「攻擊?怎麼會?」光震驚地說,但看起來比起擔心兩人,更多的情緒是自己錯過了:「怎麼樣的攻擊?」

  「我們的電子設備和監視系統被駭了!」白羽憤恨不平地說:「昨天有人在學校搞鬼,引我們過去看,然後駭我們的系統妨礙我。橘被他們趁機弄昏了。雖然警衛說橘只是被假幽靈嚇到,但那些人不是共犯也肯定知道什麼!」

  「嘿~」光看起來更有興趣了一些,稍微湊近白羽旁邊問道:「白羽你也擋不了對方駭入系統嗎?看來對方駭客能力滿厲害的嘛。對了對了,那橘有說什麼嗎?」

  鈴依然保持沉默,還稍微加快腳步移動。

  反恐隊的一行三人在談話間也逐漸來到學校大門前。晴朗的天空下,身穿制服的神山高校學生們或是三五成群聊天、或是戴著耳機rap、或是在人行道上表演特技滑板與單車,一派日常歡樂的光景。此時誰也沒有料到,噩夢即將降臨。迎接這群活潑開朗的學生們的,將是神山高校近三年來「最大最惡的絕望事件」。

  一切的開端,就是那聲劃破天幕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