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26日 星期一

[WoD] 有人在說謊 (3)

※本團的玩家跟GM均無諮商或心理學的背景,跑團內容僅以娛樂為主,與真實狀況不符請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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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二早上,吳楓墨今天沒有呼呼大睡,而是花了點時間跟林春黛聊了下他最近在辦的案子。

  一起本來以為是太太自殺的案件,結果調查後卻發現是丈夫夥同小三殺人。他無奈的表示最近這類案件越來越多,真不知道現在人到底都怎麼了。

  林春黛回憶了一下,最近好像的確有在電視上看到類似的報導,不過倒是沒留意太多細節。

  「越來越多?」林春黛有點訝異:「這情況還滿特殊的……我以為應該會很罕見。吳先生你有什麼特別在意的地方嗎?」

  「可能是現在社會氛圍比較浮動吧。這種殺人、傷害的案件其實比你想像的還多。」吳楓墨嘆了口氣:「只能說現在人的想法或許有點偏差了……」

  吳楓墨從椅子上坐挺身子,拿出手機時不小心把放在口袋中的筆弄掉在地上,伏下身去撿時,他動作忽然停滯,眼神盯向林春黛辦公桌底下。

  林春黛也低頭張望了一下,但還沒發現什麼名堂,卻看見吳楓墨走了過來,蹲下身從桌子下拔出了某個東西。

  那是一個黑色小型圓盤狀的物體,上面還殘留著固定用的膠帶。

  「……這個應該不是妳自己裝的吧?」吳楓墨皺著眉把那東西放到你的辦公桌上,理所當然地,林春黛從未見過這玩意。

  「這是……?」林春黛有些困惑地看著那個東西並搖了搖頭:「我沒看過。」

  「應該是竊聽器。」吳楓墨說:「貼在你的辦公桌底。」

  「怪了,怎麼會有人裝這種東西……」林春黛愣了一下,思索了一陣子後才又開口:「我待會再請助理檢查一下監視攝影機。」

  「你自己小心點吧。」吳楓墨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一般來說妳的診所應該不會有人刻意要竊聽才對,最近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的事……」林春黛立刻想到那對情侶,忍不住在內心嘆了口氣,接著搖了搖頭:「病患隱私不能透露。不過吳先生,我可以再跟你多請教一些最近那類傷害案的細節嗎?」

  「嗯?」吳楓墨皺眉,有點困惑地問:「妳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跟妳一樣,案件內容我也不能隨便說……為何忽然這麼問?」

  「也是,是我唐突了。」林春黛苦笑著:「沒什麼,那吳先生最近偵辦這些案件調適得還好嗎?」

  「很好,沒什麼問題。」吳楓墨聳聳肩,一臉苦笑:「說我習慣了好像也不是好事吧?」

  吳楓墨想想後又說:「醫生你自己也注意一下,那個東西──」

  他指指桌上的竊聽器:「如果有什麼後續發現,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跟我說。」

  「真是太可靠了。」林春黛笑了笑:「我會再多留意的。吳先生你還有想到什麼嗎?還是要休息一下?」

  「我休息一下吧。」吳楓墨有點擔心的看了林春黛幾眼後,想想也不好多說什麼。決定繼續補眠。


  看吳楓墨開始休息後,林春黛走了出去,請小胡檢查最近的監視畫面。

  「監視畫面?」小胡雖然有點困惑,但還是點點頭:「林姊要找什麼?」

  「剛才吳刑警在我辦公桌下找到了一個竊聽器。」林春黛搖頭嘆了口氣:「我實在難以想像有誰會這樣做,不過還是麻煩你檢查一下了,也關乎病患的隱私。就從這週開始往回檢查好了。」

  「好,我午休結束前跟你講結果。」小胡聽見後也很震驚,連忙點點頭。


  到了午休快結束時,小胡走了進來。一臉凝重。

  「林姊,我查過了,沒看見有任何病患有類似行為耶……」小胡有點擔心地說:「我大概往前翻了一個月了。雖然還是可以繼續往前找,但目前來看並沒有……除非有人在我們下班後潛入。因為我們下班後監視器會關閉。但誰會特地這麼做啊……?」

  「這樣啊……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林春黛也有點憂慮:「我會再留意看看的,那你最近回家時也小心點,如果裝竊聽器的人發現竊聽器被拆了,說不定還會來裝。」

  「嗯。」小胡想想後說:「還是,我們最近下班後也把監視器開著?雖然電費會比較貴,但說不定有用?」

  「也是,短期內先這樣好了。」林春黛點頭贊同:「安全最重要。」


  到了下午兩點,又到了方恩傑與林明堂的諮詢時間。

  「林姊,那兩位在外面等了。」小胡探頭進來,壓低聲音補充道:「兩人看起來好像在冷戰,坐在那沒有一點互動。」

  「……總之,先請他們分別進來吧。」林春黛語氣相當無奈。

  「要先請哪位?」小胡又小聲問。

  「那就先林先生吧。」

  小胡點點頭出去了。一會過後林明堂走了進來,這次他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

  「醫生……」林明堂低著頭,才剛開始,他說話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

  「……跟我說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醫生……我之前不是說要找證據嗎?」林明堂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找到這個。」

  他拿出手機,卻不是撥放錄音,而是秀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本筆記本的書頁特寫。頁面上用工整的字跡寫了類似日記的內容。

  這個字跡,跟方恩傑填寫資料的字跡一模一樣。

  『我已經盡可能的冷落他,盡可能地對他進行情緒虐待。但他的依賴度比我想像的還高,怎麼樣都甩不掉。這樣下去我該怎麼跟他分手……』

  『她也在催我了。如果他真的不願意分手,等這個麻煩的療程結束,我只好另想辦法擺脫他了……』

  林春黛仔細地閱讀上面的字跡,沉默了好一陣子:「林先生,你慢慢聽我說......如果方先生內心是真的希望分手,我沒辦法去改變他的想法。我能做的,是了解他是否真的這樣想、引導他不該用精神虐待的方式對待你,再來,就是確保你可以接受這樣的狀況。我這麼說,你可以接受嗎?」

  「……」林明堂沉默地低著頭。

  「他從回去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了……甚至,就好像把我當成空氣人一樣。我很不解,直到看到這篇日記才懂……」林明堂吞了口口水後又說:「然後在前天,他又動手打我了。沒有任何理由,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一瓶水,他就忽然走過來打了我一頓。」

  他緩緩掀起自己上衣的下襬,肚子上滿是瘀青。

  「醫生……就照妳說的吧,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林明堂低著頭,萬念俱灰。

  「林先生……我明白你很重視方先生,也一心想挽回你們之間的感情。」林春黛盡可能用和緩的語氣說:「這樣的心情很難能可貴,只是再怎麼說,你還是要先以保重自己為重,如果這樣的暴力持續下去,不只傷害到你,也會繼續傷害到你跟方先生之間寶貴的回憶。」

  林春黛沉默了片刻:「我待會會問問方先生這方面的情況,然後我們再一起談談,好嗎?」

  「我知道了……」林明堂低頭,想想後又說:「醫生,我可以就這樣直接回去嗎?我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特別是等一下……」

  「如果你不想面對他的話,那我們就不一起談,但我認為你現在的精神狀況可能不適合獨處,所以我跟他談過後,我希望能再跟你談一下。」

  「我知道了,辛苦了醫生。」林明堂低頭點點頭,沒有辯駁,看來整個人很消沉。

  「那麻煩你在外面稍候一下吧。」

  等林明堂離開後,林春黛立刻打電話給小胡,請她多留意一下林明堂的狀況,並且不要讓他離開診所,接著才請她請方先生進來,並且將剛才的竊聽器放到了桌子上。


  方恩傑走進來時,雖然還是跟往常一樣西裝筆挺,但可以看得出他比之前幾次還多了幾分疲憊感。

  「方先生。」林春黛對他點了點頭:「坐吧,這週的狀況不太理想是嗎?」

  「嗯。」 方恩傑無力地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他忽然變得連溝通都不太願意了。

  跟先前一樣,他的態度仍然看不出明顯的說謊或隱瞞跡象,對於桌上的竊聽器似乎也毫無反應。

  「不過林先生倒是說你不肯跟他講話。」林春黛沉默了片刻:「這週還有發生什麼狀況嗎?」

  「……他這樣說?」 方恩傑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放棄似的說:「其實我們不是完全沒有交流,在我們來這邊的前天晚上有起了點口角。我忍不住動手打了他。但他說的話真的讓我難以忍受。」

  「林先生說了什麼?」

  「抱歉,無可奉告。」 方恩傑整個人陷在沙發上,有點無奈地搖搖頭:「醫師,我這幾天忍不住在想……明堂一直跟妳說些似是而非的謊話,還有最近他對我的態度。是不是因為他想跟我分手了。」

  這一次,林春黛可以感受到他言語中深深的無奈和疲憊,看起來的確不像說謊。

  但如果不是說謊,又該怎麼解釋林明堂的說法和證據?

  林春黛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那方先生你自己在這方面的想法呢?」

  「我……」 方恩傑雙手埋進臉中,嘆了口氣:「如果可以,我當然是不想就這樣分手。但我最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不像我這樣非他不可。」

  「這……」林春黛有些困惑,但還是搖了搖頭說:「方先生,不好意思,我問你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你最近有跟一名女同事走得比較近一些嗎?」


  「什麼?」 方恩傑抬頭,一臉困惑又驚訝地看著林春黛,像是不了解為何她會問這種問題。他過了一會才隱約意識到問題中的意思,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醫生,我不會在有固定交往關係中和任何其他人有曖昧問題。這無關乎我的性向和性別。」 他語氣不悅地回應: 「我認為這是對交往對象的基本尊重。」

  林春黛又是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方先生,不好意思,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是我一般諮商時不會做的事,但其實在與兩位的諮商中,兩位所說的狀況一直天差地遠,且我看不出特別隱瞞的跡象,因此請你仔細聽我接下來說的話。」

   「剛才林先生讓我看了一段文字,我認為那是你的字跡,而上面寫著對你希望跟他分手,甚至使用精神虐待的方式,希望分手後能跟一個女字旁的『她』在一起。」

   「還請你不要責怪林先生,這樣的手段確實不妥,但算是我請他設法找出能夠佐證的證據。特別是林先生身上多處都有被嚴重毆打的痕跡,如各說各話的狀況持續下去,我擔心狀況還會惡化。」林春黛嘆了口氣:「我也不希望如此,但就我目前看到的狀況來說,我只能假設方先生你沒有跟我說出全部的實情。」

  方恩傑的神情隨著林春黛說話的內容逐漸從驚訝轉為憤怒。 他瞪大了眼,臉上的怒氣明顯可見。 緊接著忽然用力一拍桌就站了起來。朝著診療間外大步衝了出去,速度快的完全攔不住。

  拉開診間門的同時,方恩傑就對著外面怒吼:「你想跟我分手就直說!不要用這種手段!」

  林春黛跟著衝出去,設法攔住方恩傑,把他盡量往診間推,同時用眼神示意小胡來幫忙。

  方恩傑卻只是輕易地將林春黛一把甩開,就連想過來阻止的小胡也被推開。

  「你如果純粹是想跟我分手,就別搞這些拐彎抹腳的!有種直接跟我說!」

  方恩傑尖聲對林明堂又咆嘯了幾句後,大步衝出了診所,揚長而去。離開前還像是發洩般用力朝著被甩開的大門槌了一拳,力道之大竟然把門上的玻璃給震碎了。顯然他平常雖然壓抑自制,但在情緒崩潰時會有宣洩式的暴力傾向……

  而診所內只留下一地碎玻璃,和一臉害怕地在長椅上瑟瑟發抖的林明堂。


  林春黛大嘆了一口氣後開口:「不好意思,稍等我一下。」

   示意小胡先安撫一下林明堂後,林春黛回到辦公室,先拿起手機傳簡訊給方恩傑:『方先生,我是林諮商師。剛才的狀況是我考量不周,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確定,那就是林先生情緒上是非常不想跟你分手的。但他身上的傷痕相當明顯,且我認為光靠自己是難以造成那樣的傷痕,因此下了那樣的判斷。對於這樣的狀況,您可以再來電或是來此,讓我們討論一下嗎?』

  發完簡訊後林春黛打了通內線電話,請小胡讓林明堂進來。林明堂進來後就低頭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已經嚇壞了。

  「林先生,剛才真的很抱歉,他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林春黛頓了頓:「不過剛才我跟方先生談的時候,發現他反而認為是你想跟他分手,而且並不想跟你分手。」

  「醫生妳有告訴他我翻了他的日記的事情嗎?」 林明堂沉默了一會後小聲問。

  「是的。」林春黛沉默了片刻後說:「我原本是希望他可以跟我坦白說出真正的想法。」

  「妳也看到他的日記了,他不可能不想跟我分手……」 林明堂小聲說:「恩傑本來就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想法……我猜可能是他控制慾本來就很強,一時無法接受自己的主意竟然被我發現,反而惱羞成怒不願意承認,也不想輕易放過我吧……」

  林春黛點了點頭:「總之,我會再設法與他聯繫看看,但林先生你現在情緒上怎麼樣?」

  「我……在想或許真的該放下了。雖然恩傑的自尊心很高,大概不會想要看到這種自己在被拆穿的情況下我來提分手。」林明堂小聲說道:「但我等他平靜點後會找他提分手的事情。大概會先回父母家住吧,讓彼此安靜幾天。」

  「我了解了。我想最近你還是先住方先生不熟的朋友家,或是先住旅館吧?你有類似的朋友嗎?」林春黛頓了頓:「另外,我會再試圖與方先生聯繫,希望你也繼續跟我保持聯繫,如果真的要提分手的話……最好還是找人多一點的地點。」

  「我知道了。」 林明堂點點頭後,就起身向林春黛行禮:「這段時間謝謝你的幫忙,給您添麻煩了林醫生。」

  「等等,所以……林先生你會去住朋友家嗎?或是旅館?」

  「我會跟父母商量一下,大概會先住旅館幾天吧。」 林明堂說。

  「好。」林春黛點點頭:「如果有狀況再聯絡我。」

  告別林明堂後,林春黛看著手機再度陷入沉思。目前看起來,林明堂已經下定決心要跟方恩傑分開,從日記看來,方恩傑確實有想分手之意,看起來已經知道兩人衝突的癥結了。

  但是總覺得有那裡兜不攏。方恩傑在聽到日記的事時,會那樣情緒爆發,真的只是因為自尊心的問題嗎?

  不知為何,林春黛愈想愈覺得,自己絕對漏掉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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