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3日 星期六

[凶案疑雲:天使之城] 01

  1968年9月,天使之城進入秋天。

  新成立的幫派犯罪應對組正式改組為「重案組」。

  原本,幫派犯罪應對組就是由於洛城警局中太多警探跟警員收受幫派的賄賂,才以從城外調來的警探為中心而組成的組別。剛成立沒多久,這個備受關注的小組因為局長將太多案件轉入組內,而遭到原本的兇案調查組、緝毒組等抗議,最後局長果斷改組,宣布重案組擁有能處理任何案件的權力。當然,這也使得組內的警員們,變得更加忙碌……

  9月13日。幫派犯罪組正式改為重案組兩週了,兩位外來警員一大早才剛到辦公室,就聽到傑瑞德的聲音從組長辦公室傳來。

  「泰勒、瑪芮娜,來我辦公室。」

  伊萊亞立刻放下手邊的東西後跟瑪芮娜點了下頭示意,走進組長辦公室。

  「泰勒警探,早安。」滿里奈禮貌地對伊萊亞點了點頭。

  「你們都來了,坐吧。」 傑瑞德因為這幾日太過忙碌所以臉色一直不太好,他示意兩人關上辦公室的門並坐下後,馬上取出了資料,「我有個案件要交給你們處理,伊萊亞主導,瑪芮娜你從旁協助。你們聽過盧瓦西家族嗎?」

  「目前沒有了解。」伊萊亞老實地說。

  「由伊萊亞警探主導嗎?」滿里奈聽到傑瑞德這樣吩咐,小聲碎念,但決定不要起什麼爭端,轉移了話題,「我也沒聽過盧瓦西家族。」

  「他們來自法國,最早發跡是禁酒令時代靠釀製私酒起家,後來也經營過一段時間的賭場,但是賭場生意現在被義大利人跟英國人瓜分了,盧瓦西家族目前主要據點在好萊塢,表面上經營酒莊,私底下則靠經營妓院、賣淫為主要生意。」 傑瑞德簡單解釋了一下,「9月10號凌晨,有一個叫安妮‧惠普的16歲女孩渾身是傷的跑到警局報案,說她是從德州被拐來的,有人將他們跟一群女孩關在某個倉庫內。」

  「她說是倉庫出現動亂,她僥倖逃出來後一路衝到警局報警,警方核對過她的身分了,確實是來自德州。」傑瑞德繼續說道,「只不過警局的人去那座倉庫看時已經人去樓空了,什麼人都沒留下,根據調查那座倉庫雖然名義上是某個外國貿易公司名下的,但實際上是由盧瓦西家族在使用。」

  傑瑞德將一些相關資料推到兩人面前。看起來倉庫就在好萊塢的戲院街上,根據現場警員紀錄,他們有發現很多人在這生活的跡象,只是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證據或是蹤跡。

  「所以我們的任務是找到那些女孩?」伊萊亞一邊閱讀資料一邊問道,「惠普小姐現在在哪?在警局的保護之下嗎?」

  「年輕女孩……所以這是人口販運?現場有留下任何關於販運者的線索嗎?」滿里奈邊讀著那些資料,想像女孩們遭遇的事情,內心湧上一種不太愉快的感覺。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販運者的線索,我們唯一掌握到的情報就是那座倉庫實質上是由盧瓦西家族在使用,可惜連這點也沒有實質證據。」傑瑞德搖搖頭,「沒錯,我希望你們能找回那些被人囚禁的女孩,根據安妮的說詞,他們來自各地,有些甚至是海外。」

  「然後,安妮‧惠普在9月10號報警的當天晚上,在警局內被人殺害了,有人將她的脖子扭斷,現場還有另一名被害的警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目擊到兇手。」 傑瑞德說到這,凝重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

  「什麼?!」伊萊亞抬起頭來,表情凝重,「有凶殺案的調查報告嗎?」

  「連警察都被殺害?!」滿里奈也驚訝地抬起頭來,「難道她可能有什麼線索,讓那些人寧可多殺人也得滅口的證據。」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警局內沒有任何人看到潛入的兇手。」傑瑞德把兇殺案的調查報告給兩人看,「如上面記載的,沒有任何目擊者,當時唯一在房間內陪伴安妮的警員也被人殺害,根據現場狀況應該是開門後馬上被襲擊,脖子被兇手扭斷後,兇手又如法炮製的迅速殺死安妮。案發時間是晚上8點,因為有警員聽到安妮的尖叫,可是跑過去時安妮已經死了,沒看見兇手。」

  「這樣線索豈不是到這裡就斷了……或者安妮可能有留下任何關於這個案件的資訊嗎。」思考著。

  「除了倉庫外,我想我們也該到惠普小姐喪命的現場調查看看。」伊萊亞看向瑪芮娜說道,語氣平和地提議後,又轉向組長問道,「如果沒有其他線索,就只能從盧瓦西家族的成員調查起了……我們知道他們的主要據點或成員會出沒的地點嗎?」

  「根據去倉庫那邊探查的警員報告,倉庫的大門看起來是強大的外力破壞的,而且現場有留下一些血跡。」 傑瑞德解釋道,「我認為,當天晚上安妮能逃出來,應該是因為有人襲擊了那個倉庫。但安妮的證詞中完全沒提到這件事情,她似乎當時精神狀況有點混亂──當然這也可以理解。」

  「你們可以去倉庫附近詢問一下,說不定會有人目擊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另外,盧瓦西家族的酒莊就在附近,它們的老大馬賽爾‧盧瓦西大多都待在那裡,去打聲招呼也不錯。馬賽爾的弟弟,法蘭斯柯‧盧瓦西,常常混跡於一間名叫『貪婪之城』的賭場,那是肖爾蒂諾家族名下的賭場。」傑瑞德說完,又嚴肅地補充道,「聽好,這次案件以盡快救出那些女孩為主,我允許你們的手段可以極端一些,只要不傷及一般市民,責任我來扛。」

  伊萊亞在筆記本上抄寫了一下,「警局內有馬賽爾跟法蘭斯柯的資料嗎?」

  「有。」 傑瑞德將一個信封遞給兩人,「裡面有這兩人的資料,不過內容不多,因為盧瓦西家族近幾年都很低調,就算是經營妓院也沒搞出過這種規模的人口買賣事件。」

  「肖爾蒂諾家的賭場……他們和盧瓦西家族有什麼關係嗎?」滿里奈問道。

  「就我所知,應該只是法蘭斯科好賭而已,兩邊的生意沒有交集,而且層級有落差。」

  「可以說幸好不會搞更大事出來嗎。」滿里奈淺笑。  

  伊萊亞點了點頭後接過信封,「還有什麼我們應該留意的嗎?」

  「只要記住一點,時間緊迫。」傑瑞德只是重複了一次然後就下令道,「去吧,務必要找到那些女孩。」

  伊萊亞和滿里奈都重重點了點頭。



  「既然時間緊迫,準備一下後直接警車會合,資料在車上閱讀,你覺得如何?」

  「沒問題,我隨時可以出發。」滿里奈邊往外走,邊指著伊萊亞手上的信封,「你可以先看完那份資料,再借我看一下吧。」



  兩人迅速地收拾好隨身物品,一起往警局停車場走去。儘管這不是兩人在洛城警局的第一個案件,卻是第一個跟其他警探搭檔的案件。

  伊萊亞走到警車旁後原本很自然地要拉開車門,才突然停了一下看向瑪芮娜問,「我來開?」

  滿里奈這時候已經把門打開了,一臉問號地看著伊萊亞,「開?開車嗎?我不介意你開。」

  「OK。」伊萊亞很自然地坐進駕駛座,「先去分局查看命案現場跟確認有沒有進一步資料,再決定調查順序吧。」

  滿里奈點點頭表示沒意見,當車子啟動後,就把頭埋進資料裡認真讀著。至於伊萊亞則是轉開收音機,隨意轉了幾個頻道後,現在當紅的「傑克森五人組」的歌聲從喇叭中傳出,才讓他滿意地繼續開車。

  根據滿里奈手中的資料,馬賽爾現年46歲,目前是一手掌握了盧瓦西家族的所有生意,妻子與兩名上小學的兒子住在聖莫尼塔,還有一個18歲的女兒謝絲塔,目前跟他一起住在酒莊店面樓上。而法蘭斯科現年40歲,名義上是酒莊的合夥人,但實際上對家族生意沒有太多決策權,不過最近在他的要求下,他哥哥有稍微將部分人手與生意轉移到他手上。

  「對了。」伊萊亞一邊開車一邊像是隨口提起地說道,「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如果你有什麼想法的話歡迎直說,我會很感謝。」

  「啊,美國人的習慣,放心吧,該說話的時候,我是不會閉嘴的,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滿里奈讀著資料,語調輕柔地說著。

  伊萊亞點了點頭,將注意力轉回眼前的道路和耳邊的曲調上。



  半小時後兩人抵達了分局。大概是因為幾天前才發生命案,警局內的氣氛很緊繃。看到非裔男子和亞裔女子走進來,一名在門口的警員問道,「請問……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伊萊亞拿出警徽。

  「我們是重案組的泰勒警探跟……島……袋警探。」伊萊亞念到不熟悉的姓氏時遲疑了一下,「我們來調查安妮‧惠普的命案還有她的報案內容。」

  滿里奈跟著拿出了警徽,「聽說這位女性幾天前在警局被殺害了。」

  「重案組的?!」 那個警員非常驚訝地的反覆看了兩人好一會後,才遲疑地說道,「好的,兩位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找魏斯特警探。」

  伊萊亞點點頭後將警徽收起來。

  「麻煩你了。」滿里奈友善地微笑。



  魏斯特警探是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男性白人警官,在警員介紹兩人的來意後,他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認真?總局就派你們兩個來接手我的案子?」 他搖搖頭,「算了,畢竟是局長的命令,拿去。案發現場就在偵訊室,我讓人帶你們去。」

  他不太爽的把資料交給兩人,又叫了一個員警過來,顯然不打算親自帶兩人去偵訊室。

  「謝謝。」伊萊亞裝作沒看到他的態度,接過了資料,馬上開始翻閱起來。

  資料上的內容其實沒有什麼新鮮事,大多都是傑瑞德說過的。比較值得注意的是安妮當天的證詞中,對於她是如何逃出倉庫的過程很混亂,似乎記不太清楚了。另外,案發當晚局內除了死去的警官外,至少有六名警官在這層樓內值班或加班,卻沒有半個人看見兇手,這點很弔詭。可是詳加詢問後,那六人又剛好都能給彼此作證,他們在八點時沒有人在偵訊室附近,所以不可能是當晚在局內的警員犯的案。  

  「前幾天那個兇手就直接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到了偵訊室殺死了安妮惠普,不知道魏斯特警探你記得當時警局內部人手的配置嗎?」滿里奈決定先詢問一下這位感覺不太客氣的警探。

  魏斯特聳聳肩,「都在資料上了,不過因為案發時間是八點,當時沒有人在偵訊室附近,所以優先排除有內鬼的情況。只是,要到偵訊是就得先穿過辦公區,我還沒查出兇手是怎麼穿過辦公區沒被人發現的,當時前台至少有一名警員,辦公室至少都是2到3人。」

  「魏斯特警探,你能給我指一下當時值班的六名警官是誰嗎?我也想詢問一下他們。」伊萊亞看完後也將資料遞給滿里奈。

  「呵,這些我也早就做過了。」 魏斯特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把那六人都指給伊萊亞看,他們都是基層警員,大多在30到40歲左右。

  「警局沒有後門或窗子之類的?」滿里奈把資料接下來翻了翻。

  魏斯特又不耐煩地回答瑪芮娜,「有,但當天晚上後門是鎖著的,窗戶跟門鎖都沒有被破壞的跡象。」

  「謝謝你的資訊。那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吧?」滿里奈轉向伊萊亞提議。

  「走吧。」伊萊亞點了點頭,然後跟魏斯特警探揮了揮手示意。

  魏斯特又翻了個白眼,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兩人在另一名警員的帶領下來到偵訊室,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證據標示與屍體標示也都還在。 可以看到那晚死去的警員就在門口處被殺害,而安妮則在桌邊,她原本坐的椅子旁,椅子倒在地上。

  「能請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過來嗎?」伊萊亞跟帶路的警員說完後,開始檢查偵訊室的環境跟現場的狀況。趁著滿里奈不注意時,他還偷偷將手探進衣袋內握了握拉格爾,但顯然這裡並沒有什麼鬼魂殘留。

  滿里奈在走進偵訊室後,也跟著檢查現場有沒有什麼可能遺漏的線索。

  然而,儘管兩人自認已經仔細檢查,卻別說是打鬥痕跡了,幾乎是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若死者只有安妮‧惠普也就算了,連警員都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被扭斷脖子,兇手卻幾乎沒留下任何痕跡,幾乎可說是難以想像。

  「感覺這傢伙的身手不容小覷啊,不是一般的幫派打手……」滿里奈仔細地調查了痕跡後說道。

  伊萊亞點點頭同意,兩人沒有說出更多的猜想,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敢想。

  過了一會,帶路的警員找來一名瘦瘦高高的警員,名叫山姆。他就是當晚聽到尖叫聲後,第一個趕來的警員。

  「你好,麻煩你描述一下三個晚上前看到命案時的狀況。當晚值班情形如何,何時聽到尖叫,有沒有其他的聲音,過來後看到什麼……愈詳細愈好。」伊萊亞對山姆說道。

  滿里奈看見伊萊亞開始問訊,也站在旁邊聽。

  山姆想了想後,認真地回答,他的態度比魏斯特要好很多,或許是出於對警探的尊重吧。 

  根據山姆的說法,他是八點整聽到尖叫的,因為當時他正在聽廣播,所以非常確定時間。 因為座位最近,他優先趕到現場,那時門是開著的,守著安妮的警員面朝天花板倒在門邊,安妮則倒在桌子旁,椅子也翻倒了。他馬上掏出槍,在偵訊室附近的走廊上搜索,可是卻完全沒有看到兇手。

  山姆認真思考了一下,「你說越詳細越好啊……這個我不確定算不算線索啦,但我當時覺得自己好像有聞到淡淡的月桂花香。」

  「月桂花?好的。」伊萊亞點了點頭,也記下筆記,「小事也沒關係,想到什麼就說。所以你當時第一時間搜索嫌犯,是因為很確信兩人都已經死了嗎?」

  「看到兩人倒地,我喊了支援後,因為擔心兇手就在附近所以馬上先確認周遭。」 山姆表情難看的說道:「他們的頭都被扭成了很奇怪的角度,我知道我應該先確認兩人的狀況,但當時我有點慌了……只害怕兇手會對我或其他人出手。」

  「聽到尖叫聲之後,你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嗎?像是奔跑、或是門被打開之類的聲音?」滿里奈問道。

  「在那之後其他同事多久後才趕來?你們在現場有發現什麼嗎?」

  「沒有……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沒有任何動靜。其他同事大概陸續在一分鐘內趕到,可是都沒人發現兇手」山姆臉色愈來愈沉重,回想起那晚的奇怪經歷,「兇手就像是鬼魂一樣,無聲無息地進來,然後又無聲無息的殺人後離去,我們甚至沒能找到一點點蹤跡,現場也很乾淨,除了死者外什麼都沒有。」

  「死去的警員身手如何?你們都沒聽到他發出聲音嗎?」伊萊亞皺著眉問道。

  滿里奈保持沉默,只是臉色愈來愈難看,無法克制自己往超自然事件的方向思考。

  「沒有聽到他發出聲音,我們都推測他是一開門就被擊殺。」 山姆說,「麥可……如果你是問搏擊能力的話不太出色,我們大多都是從警校過後就沒特別鍛鍊了。」

  「他是負責為惠普小姐做筆錄的人嗎?還是只是看守?」伊萊亞追問。

  「你們有預計偵訊完後,把安妮安置在哪裡嗎?」滿里奈也問道。

  「做筆錄的人也是他。」 山姆回答,「原本應該是會安排安全屋給她暫住,然後聯絡她的家人,盡快送她回德州去。」

  「所以跟她最直接接觸的人就這麼死了……」伊萊亞皺著眉喃喃道,接著又問,「惠普小姐的遺體現在在哪?」

  「還在警局的停屍間,她的家人過幾天就會來認屍。」 山姆說。  

  「兇手可能真的很怕安妮講出什麼事情,所以先下手把知道的人都殺了。」滿里奈對伊萊亞說。

  伊萊亞對瑪芮娜點了點頭,然後對山姆說,「我們想去看看。」



  跟著山姆,兩人來到分局的停屍間。跟法醫打過招呼後,兩人看到了安妮的屍體。

  一個嬌小的女孩脖子被扭成了接近九十度的詭異角度。除此之外,根據法醫的說法,沒有其他外傷。

  「這個痕跡,好像是女性的手。」滿里奈把自己的手和上面的掐痕相比較。

  「女性?」伊萊亞皺眉湊上前看了一下,「看起來確實如此……頗不尋常。」

  「女性通常來說,不太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把人扭成這樣吧。」臉色有點難看。

  伊萊亞轉向法醫問道,「警員的遺體也還在這邊嗎?」

  法醫點點頭,讓兩人檢查了警員的遺體,和安妮的掐痕相似,那個掐痕也是纖細的類似女性手掌。

  「要這麼俐落地扭斷脖子,需要相當大的力氣。」伊萊亞評論道,「要我說的話,我認為一般女性很難做到。」

  「摔角選手?」滿里奈隨便亂猜,但這種毫無頭緒的狀況讓她隱隱有些煩躁,「這個兇手手很纖細,或許可以猜測身高也不高,可以無聲無息地躲過所有人的觀察,然後在殺人後一分鐘內逃離警局,太荒謬了。」

  「或許兇手有什麼特殊的手段……」伊萊亞語帶保留地說。

  「可不是嗎?」 法醫嚼著巧克力湊了過來,「而且你們仔細看這個痕跡,兇手應該比麥可還矮一些,然後跟安娜差不多高。所以大概在165公分到170之間。」

  「哼嗯。你還有發現什麼嗎?」伊萊亞問。

  「兇手有留下什麼指甲痕之類的線索嗎?」滿里奈也問道。

  「有一些很淺的印記,但不明顯,我推測是兇手下手非常快。」 法醫聳聳肩,他稍微指了幾個淺淺的凹痕。

  「看來我們該去倉庫看看了?畢竟如果那些女孩被抓走的話,可說是分秒必爭。」滿里奈說。

  「如果你又發現什麼的話請聯絡我們。」伊萊亞離開前對法醫說道。



  安妮逃出來的倉庫一樣周圍被封鎖起來了。兩人剛到倉庫前,就看到正門口的大門果然是遭到破壞了,看起來像是直接被強大的外力撞破的,殘缺不堪。

  兩人在倉庫內查看著,很快就找到一個不太明顯的腳印。但怎麼看都不太像是人類的腳印,反而更像是野獸的。而腳印的位置也很詭異,似乎是沾了些血後在牆上留下的。

  除此之外牆上也有些雜亂的血跡,所以不確定是否原本還有其他類似的腳印。

  「這像是狼的腳印,但這也太大了吧?」滿里奈有點傻眼地觀察這個腳印。「而且狼不會……走牆壁?」

  「狼嗎……?」聽了滿里奈的話後臉色沉了下來,「或許我們該直接去找馬賽爾問話了。」

  「當天到底有誰在場……」滿里奈點點頭,「我們去找盧瓦西家族的人吧。」



  兩人迅速驅車前往位於好萊塢大道上的盧瓦西酒莊,酒莊的門面非常典雅低調。

  兩人走進去後,櫃台只有一名年輕的接待人員,他看到兩人後愣了一下,然後勉強地堆起笑容,「歡迎光臨盧瓦西酒莊。」

  「我們找馬賽爾。」伊萊亞拿出警徽直接了當地說道,「有些問題要請教他。」

  站在伊萊亞旁邊的滿里奈也秀出警徽。

  那名接待員愣了一下,尷尬地請兩人稍等後,匆匆走進建築內部。過了一會,一名身穿背心與襯衫,帶著眼鏡的法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皮膚白皙,長得相當文雅,確實更像是一名酒莊老闆,而非黑道大哥。不過做警察,最先學會的幾件事就是外貌會騙人。

  「兩位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馬賽爾‧盧瓦西。」

  「你好,我是伊萊亞‧泰勒警探,另一位是島袋警探。」伊萊亞打量著眼前的男子,「我們就在這裡談?」

  「盧瓦西先生,我們想請教前幾晚發生的事情。」補充道。

  「喔?雖然不知道兩位指的是什麼,但還是到我的辦公室談吧。」 盧瓦西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神情,然後領著兩人進了他的辦公室。

  馬賽爾的辦公室符合他的身分,深色的實木書桌和高級皮革椅子安放在柔軟的厚地毯上,底下是打過蠟而光亮的原木地板,房內亦不乏高級的擺設。

  「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伊萊亞觀察了一下他的辦公室,然後問道,「我很好奇,那群女孩是你主動運走的,還是被誰劫走的。」

  滿里奈默默地靠在後方,像是在觀察伊萊亞的問話方式,也在觀察盧瓦西的神態。

  「什麼女孩?」 馬賽爾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他平靜地反問,「我們這裡是酒莊,警探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不用裝了,安妮‧惠普已經什麼都說了。」伊萊亞翹起腳平靜地說,「你如果配合一點,謀殺警員跟重要證人的刑期,或許還有機會談談。」

  馬賽爾沒有馬上回答,他短暫沉默後就露出有些困擾的微笑,「這位警探,真的很抱歉,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安妮‧惠普是誰?我應該認識她嗎?」

  「安妮・惠普,是一位女性,前幾天被殘忍地謀殺了。在她被謀殺之前,我們發現她曾被關在某個倉庫裡面。而那個倉庫,不巧的是屬於盧西瓦家族的,這件事情身為當家的馬賽爾先生,應該不會不清楚吧。」滿里奈站在後面,口齒清晰地補充道。

  「等等,我不記得我們家名下有任何能用來關押人的倉庫,盧瓦西酒莊名下只有兩個用來存放貨物的倉庫而已,請問您說的這些有證據嗎?」馬賽爾依然回答得滴水不漏。

  就在這時,他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孩正要走進來,看到裡面的陣仗後愣了一下,「你有客人啊,那我晚點再過來……爸爸。」

  「嗯,我等下就去找你,謝絲塔。」

  「或許你該看著你女兒回憶一下。」伊萊亞看著謝絲塔,又轉回去看著馬賽爾說,「畢竟她跟安妮‧惠普差不多同年……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就如剛剛說的,安妮・惠普的證詞和那裡曾經發生的爭鬥,並不是沒有目擊證人的。」滿里奈也說道。

  「謝絲塔,你先出去。」 馬賽爾皺起眉頭,對女兒說道。

  謝絲塔沒多說什麼,很快地轉身離去,將門帶上。

  馬賽爾馬上擺出不太高興的態度對兩人說,「兩位,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把什麼案件栽贓到我身上,但我已經很耐心的回應你們了,如今你們卻還把我的女兒牽扯到這話題中,我想今天我們談到這裡就差不多了,下次請你們先預約,或是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再來指控我。」

  伊萊亞起身,「我同意,我們談得差不多了。」

  說完,伊萊亞驟然抓住馬賽爾的領子。將馬賽爾整個人從座位上拉起來後,將他整個人攔腰抱住,重重摔了出去。

  碰!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